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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来看着皇帝,嘴唇颤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聂铉并不意外,又叹了口气,说:“你自己做的孽,需得你自己去收拾。”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温子然看了皇帝一会儿,震惊难过甚至于愤怒一一浮现又压下,末了重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聂铉静静地看着他微微发颤的肩膀和试图去捡起那本奏疏,却因为颤抖而几次三番拾不起来的手指。
却未接旨。
皇帝抿了抿唇,徐徐地道:“朕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可堪重用的经世之才。”
这一句话,倘若由皇帝说来与新科状元听,便是饱含着无限期许,要历练重用的意思。
他知道温子然一贯是最聪敏圆滑识时务的,不会听不懂。
温子然不但没有接口,末了,竟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聂铉被他笑得一愣,温子然实在是捡不起那本奏疏,索性也不捡了,踉跄地退了两步,慢慢地抬起身来,道:“恕臣斗胆,陛下这处置……是何时定下的?”
聂铉下意识地抬了抬眉毛,温子然艰难地站直了身子,满眼凄然,却出乎聂铉意料的没有落下泪来,只是自嘲地笑着,道:“怕是很久之前便定下了罢,是也不是?”
聂铉从没想过温子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迟疑只是刹那间的事,很快便端起了帝王威严,沉声斥道:“温卿逾矩了。”
温子然看到皇帝的冷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垂下了头。
便又看到了脚边的奏疏上白纸黑字历历在目,眼前好像是饿殍遍地的荆州,耳里响起得却是床笫间那些温存得叫人脸红耳热的絮絮软语。
五内如焚。
他一贯怯懦,自幼被嫡母和嫡出的兄弟磋磨惯了,最会做小伏低,低头服软,稍稍受点委屈经些疼痛,便会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却是平生第一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怯懦得不敢去看皇帝威严自蕴的脸,却又难得倔强地不想就此认下,于是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聂铉语气更冷:“温卿当领旨谢恩。”
温子然越发想笑了,却实在是笑不出来。
皇帝给一个臣子恩典,信重,甚至维护得不愿意在众人之前宣布他应得的处置,这诚然应当是可喜的事情。
可他以为他和这个叫做聂铉的年轻人,不止是君臣而已的。
他还是怎么都没法接受,在百般温存互诉情衷之后,对方却又拿出这样一幅君王对臣下的公事公办的模样来。
既然如此,那些婉转温存又是何必?既然终究不过是要摆出这副一国之君盛气凌人的样子来,终究不过从头到尾都是盛气凌人的一国之君,不论想要做什么,他温子然不过一个区区臣子,莫非还会不从么?
只是仍然不甘心。
温子然抬起头来,轻声问:“倘若……臣不愿接旨呢?”
聂铉先是一怔,旋即怒上眉山。
他两世为帝,一贯强势,即便是桀骜高傲一如周曦那样的臣子,也绝然不能容其冒犯自己身为天子的威严,对温子然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温卿最是柔顺乖巧的性子,不愿坏了和气,孰料会听到这样不知好歹的话。
皇帝眯起了眼,语气森然:“是朕一贯和颜悦色,把你惯坏了不成?哪里学来的恃宠而骄!”
温子然看着皇帝勃然的怒气,眨了眨眼睛。
一滴眼泪随着眼睫的扇动吧嗒落了下来,他却又笑了,低下脖颈,万分恭顺地说:“不。臣温子然……领旨谢恩。”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聂琪白皙的指尖上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轻巧地伸进松子上头的裂隙里,稍一用力,咔吧一下,白皙的松子仁就落在了他手心里。
水红的舌尖在掌心轻巧地一卷,而后两眼便惬意地眯了眯。
聂铉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小皇叔歪在榻上吃松子。
咔吧,咔吧,咔吧。
聂铉抬手捏了捏额角,有那么点一瞬间的迷茫,几乎要以为自己好不用意整理好了政务抽空到郕王府来,真个是为了看他的小皇叔剥松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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