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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9)

第(2/10)节
 近两年市区扩张的厉害,二中老家属院的两居室位于鸽笼群东侧,我对这里的唯一印象,便是楼下长得望不到头的晾衣绳。

    母亲说,这栋楼依然属于市教育局资产,小产权房交易不受法律保护,买方是文教系统的人。

    看情形,房子过户后也闲置在那,显然无入住迹象。

    或许也得拆迁了吧,谁知道呢。

    童年时我很少呆在这里,在这个四十多平、比坟墓还沉寂的房子里,除了一张蹩脚木床,如今再无任何长物。

    这张涂着猪血般的实木床是以前学校免费分发的,上面钉着约一寸多长的小标牌,印着单位名称和出厂日期。

    我在床上躺下,又坐起。

    再躺下,心烦意乱。

    冷冰冰的雨雾,从窗外刷进来,溅到似裹尸布惨白的墙壁,然后,又变魔术似的沿着万有引力扭曲滑落,黄灿灿地摊在灰头土脸的地板上,像老天爷撒地泡牛尿。

    于是,这张可怜的木床,便成了我——一个精分裂者发泄的目标。

    我发疯似地用拳头、脑袋捶打、撞击坚硬的床架床板。

    遗憾的是,任何试图改变软体与固体物理形态的行为,无疑都将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事实证明,我也没能例外。

    父母搬回村里时,隔壁房有口深红色的大木柜——由于过于陈旧、笨重,没能拿走。

    掀开厚重的柜盖,折腾到精疲力尽的我,就像死人那样直直地仰躺在木柜里。

    睁开眼睛,望着阴森森的天花板,我猛然产生了被装进棺材的感觉。

    至今想不起那天我在木柜里躺了多久。

    只记得雨停了,煞白的月光像是要把天花板削下来,我直挺挺地躺着,像生下来就躺在那儿一样。

    窗外没有任何动静,连张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后来我在平河游泳,浮浮沉沉中似有哗哗水声漫过耳际。

    恍惚间又好像母亲在洗澡,我几乎能看见洗澡间昏黄的灯光。

    猛地坐起,夜悄无声息。

    我摇晃着,轻轻踱向窗口,鸽笼里黑灯瞎火,胃酸一阵阵往嗓子眼猛冲,肚皮粘在脊椎上扯也扯不开。

    几经犹豫,我还是拉开门晃了出去。

    月亮不知何时隐去,模煳的幽光宛若远古的天河。

    我背靠楼口不知道杵了多久,我多么想唱首歌。

    鸽笼里的月光便突然又亮了,亮得晃眼。

    这样说也许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太阳。

    从树的倒影,我知道了太阳的位置,它已经在正东方向,距离地平线,已经有两杆子高。

    阳光底下,于是我便看到了惊的一幕——环城公路上尘土飞扬,七八辆摩托车,从太阳升起的方向,以每小时50迈的速度威风凛凛地压了过来。

    在车队后面,是辆黑色奥迪,紧随其后有两台上白下蓝的桑塔纳,车顶上安装着巨大的警灯,红蓝交叉的灯光旋转不止,警笛发出尖锐的啸叫。

    不知这些警车是否冲我来的,我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虚弱的视线,射到那些轿车上,接着收回来。

    我感到脑海里像电影银幕一样,晃动着很多死人影子,有陆永平影子,有母亲影子,甚至还有父亲的影子。

    正愣间,一辆黑色凯迪拉克Cter,在两辆沃尔沃的前后护卫下,从城西方向疾驰而来。

    虽然没有摩托车和警车开道,但别有一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隐秘威严。

    车到了鸽笼前,猛地拐下大道,停在楼前的空场上。

    都是紧急刹车,勇猛而稳重。

    尤其那辆车头焊着对金光闪闪的大牛角,似匹猎豹,在狂奔中甩出个飘移,戛然而止。

    这末免过于夸张,「古惑仔」、「黑社会」、「大哥大」那些影视剧里的词儿不由自脑海奔涌而出。

    我「靠」了一声,甚至想大声惊呼,但贫瘠的肠胃压制了我所有情绪。

    外边的场景太精彩,先是从两辆沃尔沃里钻出来四个大汉。

    黑色风衣、黑色墨镜,黑色的短发似刺猬毛支棱着,宛如四块人形焦炭。

    然后大牛角前面车门下来个人,同样是一身黑衣。

    这人我非常熟悉——工地上那个让我叫刀哥的傻逼。

    「刀哥」麻利的转到车后,拉开车门,手掌护住车门上框。

    于是,一个动作轻快但不失沉稳地人就钻了出来。

    这货比其他几个逼都高出半头,也是一身黑。

    与众不同的是前者黑框眼镜,文质彬彬,嘴里叼着支雪茄,像半截烧焦的牛鞭。

    我坚信——这样的雪茄一定是从古巴进口的,如果不是从古巴那也是从菲律宾进口的。

    青蓝色的烟雾从黑框眼镜的嘴巴和鼻孔里喷出来,在阳光下变幻着美丽的图案,让人喜感莫名。

    随后,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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