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0)
第(3/7)节
的塑料袋纠缠一起,氢气球般漫天飞舞。
我紧攥网兜,快步走过光溜溜的柏油路。
我只想知道比赛结果。
然而宿舍门庭紧闭。
不光我们宿舍,一溜儿——整个法学院二年级的傻逼们像是同时人间蒸发。
老实说,这阵势近两年来都难得一见。
我不由有些兴奋,简直想就地尿一泡以示庆祝。
转身拐过楼梯口,我就碰到了杨刚。
他唾液四射:「你个逼,可把我们害苦了!」说着他来拽我的网兜。
我一闪就躲了过去。
他奸笑道:「3号楼201,师太等着你呢」我问火箭赢了没,他说:「妈个屄,刚给师太放出来,老子还没吃饭呢!」接下来,在芳香扑鼻、令人作呕的樱花小路上,我陆续碰到了更多同学。
他们说:「打你电话也不接,这下有的爽了!」他们说:「悠着点,别给师太一屁股坐死了!」他们说:「靠,柚子都带来了,要耍啥新花样吗?」遗憾的是,对比赛结果大家都一无所知。
我赶到时两点出头,偌大的阶梯教室空空荡荡,三三两两的人犹如棒子上残留的玉米粒儿。
当然,最大那粒就是贺芳。
是的,大而拘谨,像块老母猪肉,任谁谁也不愿夹上哪怕一筷子。
啊,这样说也不太对,至少有点过时。
因为新学期一来,整个法学院都流传着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老贺和小李搞上了。
老贺就是师太,也就是贺芳——不要跟贺卫方混为一谈,虽然据我所知两者都毕业于西政。
她老人家乃我们院民商学术带头人之一,是为老牛;小李呢,新来的研究生助教——太年轻,连名字都可以忽略不计——是为嫩草。
两位师长正大光明,惊天动地!不少人声称他们曾亲眼目睹两人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什么老贺关爱小李,小李把老贺捧在掌心,颠来倒去的意象无非是枯木逢春——在李老师挑逗下,贺老师那张四四方方的脸上泛起了一朵娇羞的花。
简直岂有此理!虽然老贺已离异数年,小李也尚末婚配,虽然恋爱和婚姻自由受我国法律保护,但还是有人不乐意了。
首先,院里边就不太看好这桩自由恋爱,总觉得从影响上讲有点惊世骇俗。
自然这只是传说,我又不是院领导。
其次,李阙如也不太看好这对老少配,他是这么说的:老子姓李,他也姓李,所以老子就得叫他爸爸?这当然也是传说,不过相对来讲要靠谱点,毕竟杨刚和李阙如都是024班的。
对于李阙如我所知甚少,总结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点:第一,他的名字来自于台湾民法典,也经常见诸于王泽鉴的民法理论中;第二,他顶着头五颜六色的鸡巴毛,走路一蹦一跳,说话像放屁:第三,他曾经留学加拿大,结果一年不到就变成了家里蹲,后来给塞到我们院来——好嘛,法学院就是垃圾回收站。
第四,他老不是属鸡就是属狗,甚至属羊、猴,有点垂垂老矣的意思。
当然,再老也老不过他妈啊。
又老又贼。
我刚打后门进去,坐在讲台上的老贺就抬起了头——只那么一瞟,又垂了下去。
我顺着台阶狂奔而下,一路「噔噔噔」都没能让她再次抬起头来。
我气喘吁吁:「贺老师」贺老师翘着二郎腿,埋头翻着手里的几张纸,大概没听见。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
贺老师还是没听见,她穿了双红底高跟短靴,晃动间竟有几分俏皮。
我只好走上讲台,放大音量说:「贺老师,我来了!」这下贺老师总算抬起了头。
她戳我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讲义上。
我真想一网兜抡死她。
好在这时老贺开口了:「你来了?」「来了」「你来干啥?」我没话说了。
我真想说「还不是你让我来的」。
一片静默中,自习爱好者们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懒得跟你废话,民法还想不想过?」好半晌老贺冷笑一声,拍了拍讲桌。
一时粉尘扑鼻,连始作俑者都向后倾了倾身子。
我当然想过,于是我说:「想过」「想?那你为啥逃课?」老贺仰起脸,压低声音:「死(十)点半等你等到两点半,屎(四)个小死(时)!」贺芳短发齐耳,肉鼻丰唇,一笑俩酒窝,真不能算难看。
加之肤色白皙,以及无框眼镜后那双狭长而知性的凤眼,好好拾掇拾掇倒也有几分韵味。
只是在这空旷教室里,配上四十不分的平阳普通话,陡然让人觉得滑稽。
台下已有人窃笑起来。
「啊?四个小死(时)!」老贺不甘心地补充道。
阳光扫在她的眼镜上,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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