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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18)

第(7/9)节
入耳,只是多了层模糊的厚重感,给原本欢欢庆庆的喜剧平添了几分哀怨。

    五姑娘舌战张氏夫妇和阮妈的一场戏直听得人浑身发抖,她唱道:「喜结连理固然好,嫁鸡随鸡怨谁人?」这就是新编所谓之「新」了,背景不变,主要人物关系与精内核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结局嘛,王俊卿不舍他的李月娥,张五可追求她的贾俊英。

    旧人旧欢,新人新欢,皆大欢喜。

    令我意外的是张凤棠居然扮演阮妈,唱功没问题,但在形象上实在有点颠覆经典了。

    全体剧组人员谢幕时,整个后台只剩下我和陈瑶。

    她吐吐舌头,表示这戏听着还挺有意思。

    我说你这可是后知后觉啊。

    正待撂两句补刀,外面响起一连串不紧不慢的嗒嗒声,慵懒得令人牙根发痒。

    很快,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

    来人「呀」了一声,马上就笑了:「林林来了呀,小美女都带来了,快来来来,让老姨好好瞅瞅!」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牛秀琴,不由整个人都愣了愣。

    待演员们卸妆更衣完毕,天已擦黑。

    这期间陈瑶被牛秀琴炸了个外焦里嫩。

    走出剧院大门时,她长舒了口气,颇有几分摆脱老妖婆魔爪的艰辛与庆幸。

    其实她给我使了好几次眼色,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一扭头就会瞥见牛秀琴雪白的大奶。

    后者裹了件低胸紧身短裙,领结与胸口间连着一抹透明黑丝,半截乳沟清晰可见。

    裙子的颜色更是古怪,斑斑点点的,像是印象派画家扔掉的旧画布。

    哪怕见识短浅,我也清楚这种在大众审美里越古怪的东西,价格越是不菲。

    时尚界就是这么下作,毫无办法。

    而母亲一直在忙活,又是帮卸妆,又是搬道具,至今没和我说过两句话。

    直到刚刚,她才喊我吃饭,又叮嘱陈瑶别落东西。

    晚餐订在附近的一家川菜馆,据我老姨说,「它家的海鲜烧烤很厉害」。

    虽然搞不懂为啥川菜馆最拿手的是海鲜烧烤,我们还是点了海鲜烧烤。

    二十来号人,一包间,三桌。

    与我们同桌的除了郑向东、牛秀琴。

    还有团里的两位老艺术家——也没多老,姥爷的师妹而已。

    以前在市歌舞团,后来和郑向东一起进了文化馆,当年母亲请他们出山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偏偏那年平阳某录像厅突发火灾,死伤四五十人(民间流传已过百,没准你也记得,举国轰动的大新闻,足够人们兴奋仨俩月)。

    国务院发文件,加强营业场所整顿,省政府更是信誓旦旦,严格娱乐业运营审批。

    所谓「严格」,翻译成老百姓能听懂的话就是:一般情况下,一律暂停各类资格证的发放。

    后来我知道,演出团体执照需向文化局申请,经纪机构执照需向文化厅申请。

    以火灾为界,之前是耗时,之后几乎是耗命。

    尽管奶奶早早祭出了牛秀琴,前前后后还是碾了好几个月。

    那阵母亲四处奔波,却乏有收获,回到家还得「不听老人言」,乃至一度想放弃。

    只是这「演出合同、银行贷款都是小事儿」,「砸了人家的铁饭碗实在不好交代」。

    某种程度上讲,没有这几位评剧界老前辈,就没有凤舞剧团。

    第一茬生蚝上架时,牛秀琴建议母亲讲几句,「反响这么热烈,咱们也是旗开得胜嘛」。

    我搞不懂「咱们」是啥意思。

    这位老姨就是话多,自打坐下,一对丰唇就没消停过,哪怕是对着镜子拨弄她那大波浪卷时。

    可怕的是此人就坐在我左手边,不需要什么特殊举动,大奶也会自动跑我眼里来。

    可以说,我,作为一道屏障,牺牲了自己,保护了陈瑶。

    母亲没接茬,朝另外两桌看了看后,笑着捣了捣身旁的小郑:「你来吧」我以为小郑会客套几句,然而并没有。

    随着「那我来?」轻轻落地,他人已站了起来。

    「同志们哪,」拢了拢油光发亮的头发,郑向东拍拍手,清清嗓子,待周遭安静下来才开始了他的演讲:「同志们哪,这跑剧团呢,搁旧社会就是杂把式,啊,戏子低贱,下九流,比之底层劳动人民都不如。

    到了新社会,经过戏改嘞,有成就,也有失误,啊,我呢,经历过剧团的辉煌,也经历过剧团的,啊——」他想找词儿,遗憾的是拢了好几次头发也没找着,于是不了了之:「我是真希望咱们这个文化形式能够发扬光大,传承下去,啊,这点跟在座的各位一样。

    大家共勉吧,这次演出很好!最后嘞,感谢文体局对咱们评剧事业的支持!」对小郑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老这几句把张岭话、平海话、普通话糅得炉火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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