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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2

第(6/10)节


    养猪场大门朝北,南墙外有一排高大的花椒树。

    小麦种在东、西两侧,拢共9分地。

    西侧大概有6分,已经收割完毕,金色麦芒码得整整齐齐,像一支支亟需发射的利箭。

    麦田与围墙间是条河沟,在过去的几年里淌满了猪粪,眼下只剩下一些板结的屎块。

    我从桥上驶过,内心十分忧伤。

    时至今日,我对那些拥有巨型排便设施的事物都有种亲切感。

    停下车,刚想叫声妈,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喊了声小舅,没人应声。

    转过拐角,放眼一片金黄麦浪,却哪有半个人影。

    我提着饭盒,顺着田垄走到了另一头。

    地头割了几米见方,两把镰刀靠墙立着,旁边还躺着一方毛巾、两副帆布手套、几个易拉罐。

    我环顾四周,只见烈日当头,万物苍茫,眼皮就跳了起来。

    事实上眼皮跳没跳很难说,但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应该跳起来。

    当时我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快步走到猪场门口,铁门掩着,并没有闩上。

    我心里放宽少许,轻轻推开一条缝,却听叮的一声响,像是碰着了什么东西。

    今天想来,我也要佩服自己的机灵劲儿,虽然当时并不知其用意。

    我歪头从转轴缝里瞧了瞧,发现门后停着一辆自行车。

    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没眼色。

    我这就要强行推开门,然而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在脑中落下,我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四下看了看,我把饭盒放到门口的石板上,绕到了西侧墙角。

    那里种着棵槐树,茎杆光熘熘的,还没我小腿粗。

    但这岂能难住爬树大王我抱住树干,没两下就蹭到顶,屈身扒住墙头,攀了上去。

    院子里没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响动。

    脚下就是猪圈,盖了几层石棉瓦,脆得厉害,当然上不得人。

    而除了我这安身之所,放眼望去满墙的玻璃渣子,是别想过去。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顺着棚沿,慢慢挪到了平房顶。

    一路啪嚓啪嚓响,我也不敢低头看。

    平房没修楼梯,靠房沿搭了架木头梯子,我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直骂自己傻逼。

    着了地,我才松了口气。

    前两年我倒是经常在养猪场玩,后来就大门紧锁,路口还有人放哨,父亲也不准我过去了。

    院子挺大,有个三四百平。

    两侧十来个猪圈都空着,地上杂七杂八什么破烂都有,走廊下堆着几摞空桶,散着十来个饲料袋。

    院子正中央有棵死石榴树,耷拉着一截粗铁链,树干上露出深深的勒痕。

    进门东侧打了口压井,锈迹斑斑,蜘蛛罗网,许是久未使用。旁边就停着陆永平的摩托车,他有一辆小汽车,但平时在乡村里,他喜欢开着嘉陵仔蹦跶。

    而大门后的自行车,正是母亲的。

    平房虽然简陋,但还是五脏俱全,一厨两卧,靠墙还挂了个太阳能热水器,算是个露天浴室。

    天知道父亲有没有做过饭,但两个卧室肯定派上了用场。

    这里可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赌博窝点啊。

    我侧耳倾听,只有鸟叫和远处柴油机模模煳煳的轰鸣声。

    蹑手蹑脚地挪到走廊下,靠近中间卧室的窗台:没人。

    小心地扒上西侧卧室窗户:也没人。

    厨房还是没人我长舒口气,这才感到左手隐隐作痛,一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划了道豁口,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说话声。

    从最东侧的房间传来,模模煳煳,但绝对是姨父。

    一瞬间,眼皮就又跳了起来。

    那是个杂物间,主要堆放饲料,窗外就是猪圈。

    我竖起耳朵,却再没了声响。

    捏了捏左手,我绕远,轻轻地翻过两个猪圈。

    尽管心里面早有不好的预感,但看到的时候,那是让我呆住了。

    母亲躺在一张枣红色木桌上,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在桌沿左右大开,姨父陆永平站在中间,有节奏地耸动着屁股。

    桌子虽然抵着墙,但每次晃动都会发出“吱——”

    的一声响。

    姨父穿着一件短袖t恤,敞着个大肚腩,裤子褪到脚踝,满腿黑毛触目惊心。

    挺动间他的肚皮泛起波波肉浪。

    母亲上身穿着件米色碎花衬衣,整整齐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粉红文胸;下身是一条藏青色西装裤,悬在左脚脚踝,一边裤腿已经拖到了地上,一抖一抖的,将落未落。

    她脸撇在另一边,看不见表情,嘴里咬着一顶米色凉帽,一只白皙小手紧紧抓着桌棱,指节泛白。

    一切俱在眼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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