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蝉(4)
第(2/6)节
随即,双指运转如剑,勐然向着烛光上插去。
这一次,豆大的火苗贯穿了那纸人,火红的焰色在染成紫红的的纸人上摇曳着蔓延,片刻后,巫师的手中只剩下灰白的余烬。
他松开手,任由变得灰白的余烬飘落到水上。
水面被搅动着阵阵涟漪,清澈得本来足可见到碗底纹路的水,被染得不再清亮。
但是下一刻,水面彷佛化成了镜子,镜的那一段,却不是近在咫尺的巫师的真面目,而是虚弱地卧在地上的唐蝉。
直到此时,男人发出一声暴喝:“贱奴,还不醒吗?”
唐婵娇躯一震,美目勐然张开,却彷佛失了魂一般,神情木然而呆滞。
“你败了!”
男人开口。
“我输了?”
一个声音勐然地灌入到唐蝉的脑海中,少女来不及深想,只是被动的接受着。
俏红的脸蛋一下子变得发白,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没错,你在龙王的石室里遇到了怪事,你倒下了。在敌人的领地里倒下了,所以你输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用彷佛循循善诱的老师的口吻,加深着她的回忆。
“我……”
少女的表情,冷冷的,但是显然陷入了沮丧和绝望。
男人很满意地欣赏着唐蝉那痛苦不甘、但还残留着斗志的表情,才改口道:“可是,你还没死,只要没有死去……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这一番话,彷佛正是说到了少女的心坎之中,唐蝉呆滞的表情里,好像也被这句话所鼓舞,亮了亮,竟是不由自主地附和道:“没错,只要不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没有输,就还有希望。”
“没错!”
传入到唐蝉耳中的那个声音轻柔的,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劝说不听话的孩子。
“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绝境,没错吧,几乎就要输了,差点就死了。”
唐蝉的脸也随着那缓缓降低的语调,变得沉闷苦思起来,眉毛微挑彷佛顺着他的话陷入到曾经的回忆之中,少女缓缓地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没错,江南盐帮的胡百万,当年他安置下的唐门内奸事先通报了情报,以至于本来准备的暗杀不得不转为强攻,我和唐隐哥哥一为明杀一为隐刺……”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随后,悲伤化作惨笑。
看来,那场大战凄厉至极,不过结果也是确凿无疑的。
毕竟,哪怕是龙王久居南疆,也是知道,曾经富甲名动天下,极盛时几乎隐隐然成为了江湖一霸,和朝廷关系匪浅的“笑孟尝”
胡百万在自家大宅,重重门客的保护下,竟是被神秘刺客取了脑袋的故事。
一丝自豪之色在她眼中泛起,哪怕是神情呆滞的还躺在地上,少女的脑袋傲然的昂起,在思忆着过往无数冲破艰险,染血敌首的成功之时,唐蝉的豪气已经被激发出来。
原本的颓唐一扫而空,本来暂歇的杀气重新从少女刺客的身上迸发出来,宛若出鞘的利刃。
男人的声音也陡然一震,高亢起来,“不错,所以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成功。”
唐蝉没有答话,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虽未说话,喷涌的决意已经溢于言表。
寻常催眠、心引邪术,最忌受术者情绪不稳。
然而如今龙王却竟是反其道而行之,言语不断地勾起唐蝉的回忆,引得少女大喜大悲。
“可是,你还是找不见龙王,找不见他,就杀不到他,任务,也就输了!”
唐蝉本来锋芒毕露,尤其短剑出鞘般的锐气,陡然一挫。
心底的豪情,一下子闷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刺客,刺客以任务为重!龙王很危险,也很重要,所以他必须死!
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一刹那,黑暗的石室里彷佛亮起了光,巫师的眼亮得吓人。
并拢的剑指挥出,直刺向水镜中唐蝉倒影的眉心。
恰如那水中翻腾的涟漪,唐蝉一下子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又似乎无比的清醒,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好像是大长老,又好像是师傅,又似乎是爸爸,可是……又有种妈妈的感觉,“一定要完成任务……杀了龙王!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一定……务必……”
不容辩驳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晃荡,语句的内容也完全无法反驳,唐门一族,崛起于乱世,御下极严,血亲嫡系虽说是以亲戚相称,但绝对不是嘻嘻哈哈就能混过去的。
是的,没错。
这正是长老们会对自己说的话,唐蝉不由自主的复诵起来,把它默记到心底:“是的,我是个刺客,我要不惜代价的杀了龙王,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不觉间,唐蝉的双眼布满血丝,恰如巫师直指碗底的符咒。
“可是……你做不到!你的智慧不足以发现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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