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蝉(4)
第(4/6)节
话语被噎住在喉咙里,唐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龙王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是不可能信得过外人的,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通常情况下是绝不可能的。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这里是苗疆,妖术盛行,龙王也懂得摄取人心的邪术。他不可能信得过你,但是他却不会信不过自己。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这一点,假装中了他的摄心邪术,做他的摄心奴隶。”
“你也知道,世间邪法本不是无由来的强大,各有各的破绽,只是邪师们藏拙藏得深了,妖法也就可怕了。你可有自信,用你的对于唐门的忠诚,抵抗住龙王的摄心咒法?”
巫师目露异色,直直地望着镜中的唐蝉。
那圆睁的双瞳,彷佛要笔直地看透到她的深色眸子的最里边。
唐蝉咬住牙关,双唇泯紧,小半天后才缓缓松开,用低沉而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是的,我可以做到。”
“是的,你能办到的。”
男人笑了,如蛇般阴沉的眼眸闪动着喜悦的光彩,他也用同样低沉而坚定的语调混合在唐蝉的尾声中,“你也一定要办到。因为你是唐门的死士,死都不畏,摄心邪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你一定可以抵抗住龙王的邪术。”
话音一转,接着道:“既然你不愿意拿别人的人头来取悦龙王,那就只能把自己献上给他,假装被龙王的洗脑,但是切记,你不可以遗忘自己的任务,你要隐藏、你会蛰伏,是的,只能这样,也只有乖乖的做他的奴隶,服从他,才能得到龙王的信任。除非到了要发难刺杀的时候,你才不用继续做他的‘奴隶’了!”
少女沉吟着,但是她的的脸上,已经露出信服的坚定神色。
没错,隐藏、潜伏、然后卒起爆发,攻其不备,取敌首级,这正是刺客的手段。
至于弃自己的生死、乃至尊严于不顾,也是无奈之举。
唐蝉作为嫡亲的刺客,是唐家最雪亮锋锐的刀,越是锋利的武器,就越需要高贵、忠诚的手来握住它。
刺客不是一次性的道具,因为训练出一个形式周密稳定,不留痕迹,可堪重用、足以杀死家族也不敢正面交锋而只能背地暗杀的人物的杀手,太昂贵了!但是刺客也必须把自己作为一把有去无回的利箭,只因为……刺客刺客,只能在敌方的领域行事,很多情况下,机会只有稍纵易逝的一次。
刀剑无眼,只是稍有差池,死生立断。
倘若总是畏畏缩缩,又有何用?血缘、师傅自幼的教导、亲人的殷殷期待、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延续,无数条的羁绊和牵挂,让唐蝉成为了唐门最优秀、好用的刃。
但是,哪怕是最坚固的钢铁,也有被腐蚀的时候,心怀恶念的巫师,将咒印深深的种入到唐蝉的心底,麻痹她的神志,僵化她的思维,强化她的执念,然后在只言片语之间,就将神智还昏昏沉沉的少女作为死士的忠诚和死志微微扭曲,指引的路线却是一片歧途。
如果唐蝉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因为自己的疏忽行动而导致到未来将整个家族都拖累牵连的悲惨遭遇的话,在她的神志还未扭曲的话,必然会以死洗刷,而不至于让家族受难,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不仅是她,也不止是她的妹妹、姐姐、乃至于整个唐门远远近近的亲人,都在朝着深渊、亦或者说是极乐净土踏前了一步。
男人重复道:“没错,只有做龙王的乖乖奴隶,你才能获得他的信任,所以,乖乖的做他的奴隶吧。”
刻意地将“刺杀龙王”
的后语抛之不顾,男人着重的强调着前面。
这一次,唐蝉露出有些犹豫的表情,这是残存的理智在竭力地抵抗着。
巫师的眼神一厉,接出一个咒印,暴喝道:“要离为了侍奉庆忌,手足亲人姑且可以不要,侍奉仇敌不可谓不殷,古人可以如此委曲求全,你为何不可?”
唐蝉的眼神一片茫然,眸子里却几许挣扎。
双唇颤了颤,嚅嗫着彷佛要开口。
没错,自己是刺客啊。
既然是刺客,自然不可能一切如意,必要时刻舍身,以命搏命也属正常。
何况,只是区区委身做奴来换取一次绝妙的刺杀的机会。
于情于理,都很合理。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不对呢。
“理性”
告诉少女,心底里的声音是对的。
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应该是没有的。
身为唐门的隐刺,在必要之时牺牲自己也是必然,她在走上这道路的时候就有觉悟。
所以她应该非常“尽全力”
的刺杀龙王,为了这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这个代价里,包括“自己”。
这是正确的,这是真理,这是常识。
思考……变得很难很难,思维彷佛钝滞住般,只能倾听着“内心”
的声音。
可是,本能里,似乎还有一股声音在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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