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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9)

第(8/10)节
话头。

    我故作冷淡地说了出来时,结果母亲更是冷淡——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一时喝粥的声音过于响亮,像是什么妖怪在吸人血。

    可是除了埋头喝粥,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有时多夹几次菜,我都会觉得自己动作不够自然。

    突然,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你饮牛呢」我抬起头说:「啊?」母亲给我掇两筷子回锅肉,幽幽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虐待你」我想笑笑,又觉得这时候笑会显得很傻逼,只好又埋下了头。

    母亲敲敲桌子,说:「嘿,抬起头」于是我就抬起了头。

    她抱住我头,柔声问我啥时候拆线。

    我说快了,过两天。

    她怪我真是胆大,带着伤也敢打架。

    「去他家几次了都」母亲没接茬,半晌才说:「所以你就拿自个头出气?」我终于笑了笑。

    「笑个屁,」母亲板起脸,声音却酥脆得如同盘子里的油饼,「好利索了赶紧洗个头,吃个饭都臭烘烘的」而关于那几天我去了哪,母亲没问,我当然也没说。

    周日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买菜了,尽管奶奶说今年她来办。

    午饭最忙活的恐怕还是母亲,奶奶在一旁苦笑道:「年龄不饶人啊,还是你妈手脚快」四荤三素一汤,母亲说先吃着,呆会儿再做个红果汤。

    经奶奶特许,爷爷得以倒了两盅酒。

    他激动得直掉哈喇子,反复指着我的脑袋含溷不清地说:「林林可不能喝啊」奶奶连说了几次「知道」,他老人家才闭上了嘴。

    饭桌上理所当然会谈到庄稼。

    奶奶倒是看开了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啥法子」。

    母亲笑笑,也没说什么。

    我和爷爷则是埋头苦干——这几乎是我俩在饭桌上的经典形象。

    而在我记忆中,奶奶永远是第一喷手。

    很快,她开始讲述自己一个多月的城市生活。

    她说她表姨别看有钱,过得也不好,年龄还没她大,整天坐在轮椅上,啥都要人伺候。

    她说咱是苦了点,至少还能下地劳动,她表姨就是懒才得了糖尿病。

    后来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乐得直拍大腿:「你秀琴老姨还真是厉害,把那啥文远管得叫一个狠。

    说往东,啊,他就不敢往西。

    见过怕老婆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怕老婆的」最后,她总结道:「城里生活真不是人过的,那么些人挤到一个楼里面,干点啥能方便咯?」奶奶这么说,我倒是一愣。

    因为上次在城里她都没忘说道城里怎么怎么好,秀琴在文化局工作多么多么气派。

    她老人家当时甚至教导我要长点出息,「向你老姨学习,将来做个大官」。

    母亲去厨房煲汤时,她老人家叹口气,终于原形毕露:「当年你爸要是呆在城里不回来,也不会有现在这茬了」这么说着她老脸一皱,果然——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

    打奶奶院归来时,太阳昏黄,阴风阵阵,老天爷像被煳了一口浓痰。

    空气里又开始季节性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

    我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正琢磨着上哪儿找点乐子,陆宏峰便出现在视野中。

    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

    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一阵惊讶。

    因为姨表间根本不兴这套,何况中秋节早他妈过去了。

    我故作老成地问他这是干啥,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送他到门口时,我问:「你一个人来的?」他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我立马打了个饱嗝,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我问他:「你爸咋不来?」他吸熘吸熘鼻子,拧拧脚,再茫然地看我一眼,就算回答过了。

    ********************第二年收秋时,我终于见到了陆永平,这家伙还真是命大。

    据姥爷说,陆永平是在医院过得春节,丢了半条命。

    现在我也经常会想,当时那两刀要把他弄死了,又将会是种什么样结局?羞愧地说,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发生时却平淡得令人更加羞愧。

    记得是个难得的朗夜,满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话。

    进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绕,总算活着抵达了家门口。

    然而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百瓦的灯泡下埋头化玉米的人们,其中就有陆永平。

    他说:「嘿,小…小林回来啦!」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周遭的一切显得有点虚。

    头顶的飞蛾扑将出巨大的阴影,劳作的人们扯着些家长里短。

    这几乎像所有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平淡而不真实。

    发愣间母亲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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